夜晚的凉风都像是带上了亲密的温度。
夏子莳蓦地怔忪了几秒钟的时间, 下一刻还不等回答,魏荇便已经凑过来重重地亲了她一下, 就像是一个盖章约定的动作,
两唇相触时,夏子莳的呼吸凝了一瞬, 紧接着还不等反应过来, 魏荇盖棺定论的话语便已经响在了耳边:“好,就这么定下了, 先提前庆祝一下我终于有女朋友!”
“…”她还什么话都没说呢。
夏子莳有些无奈地抿了抿唇角, 可就在想要出声拒绝时,不知怎么, 那些话却又被奇异地咽回了肚子。
她好像对魏荇总是没什么办法,且随着时间的推移, 这样的状况还在不断加重。就像是现在, 明明夏子莳早就打定了主意要赶紧划开自己和魏荇的界限,但是在不知不觉中,她却仍旧期盼着她的距离能与他更加亲近才好。
到底这一晚还是平静地过去, 而或许是魏荇的安慰真的起了作用, 夏子莳原本沉闷的心情难得地好了许多, 连带着也好好地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清早起床, 她便跟以往一样到了医院。
夏镇很快就要进行手术,所以与之前的兵荒马乱相比, 定下方案后的日子反而平静了许多, 夏子莳也不再那么忙碌, 总是没个可以休息的时间。
而魏荇也照旧会像之前那样,只要学校一放学,他就会骑着自行车立刻赶到医院,或是和夏镇插科打诨,或是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拉着夏子莳亲密一下。
俨然便是一副男朋友、好老公的样子。
夏子莳明里暗里地不知拒绝了多少次,但是也总会无可奈何地破功下来。
魏荇牛皮糖的功力好像又加重了不少,第二天中午,夏子莳陪着夏镇吃完午饭,看着他好好睡着后,她便拿了垃圾想要去楼下的垃圾房扔掉,但是刚走到楼下,一道挺拔的身影便已经推着自行车出现。
魏荇刚刚下课,饭都没吃便赶来了这里,此时显然没想到会看见夏子莳正好出现,他的眸光立刻亮了一下,在耀眼的日光下,他英俊的面容却是比阳光还来的明亮瞩目。
真真映衬了那一句话,少年是中午十一二点的太阳。
夏子莳不知怎么便被魇了一瞬,心头之前一直被强压着的情感也在这时控制不住地迸发出来。
她面上一向冷静自持的面具很快融化,下一刻,在她自己都不知晓的时候,她已经看着魏荇微笑了一下。
充满了春意与柔和。
于是很快地,那个怔忪住的人便换成了魏荇。
自从知道夏子莳是女孩子是以后,他心里便总有着一股比之前更多更深的邪念,好似是出闸的猛虎,总觉得夏子莳哪怕是呼吸,好像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勾人劲,现在,看着夏子莳的笑靥,他第一个冒出脑子的想法便是——冲上去!抱住她!
而事实上,他确实也是这么做了。
下一秒,夏子莳只觉得自己的眼前像是白光一过,紧接着,她便已经被一双熟悉的大手架着推到了角落中。
这地方现在还没什么人,但毕竟是在人流密集的医院,说不好什么时候便会有人经过,夏子莳慌慌张张地拿着垃圾,刚想问魏荇“你发什么疯”的时候,她的唇便已经被紧紧堵住。
狂风骤雨般的亲吻很快压了下来,夏子莳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像是被掠夺地干干净净!
魏荇这段时间也不知是看了什么,还是从哪里学习了什么,亲密起来的花样实在是多得夏子莳防不胜防,就像是现在,他压着她,亲吻她的动作仿佛是一只凶猛的野兽,正肆意品尝着自己利爪下的美丽猎物。
几乎是他唇舌的每一次深入,都能引来夏子莳的一次轻颤,而模模糊糊中,她也只能在换气的空档中发出轻微的抗议——虽然很快便会被魏荇吞入腹中,但是这声响魏荇却都听得清清楚楚。
只是本来带着满满拒绝的话语,此时在两人的亲密过程中,不知为何,就像是充满了说不出的欲拒还迎。
两人胶合的唇瓣下,有来不及吞咽的唾液慢慢淌下,夏子莳玉色的皮肤也一点点被染上嫣红,就在夏子莳觉得自己的衣摆都被魏荇掀开,他的动作越来越过分时,她才终于卯着劲,狠狠地咬了魏荇的嘴唇一口!
这一下特别重,虽然不至于像一些言情小说那样咬的鲜血淋漓,可是也足够魏荇停下动作。
当两人分开时,夏子莳甚至还看见了魏荇嘴唇上的咬痕——瞧着那深度,估计一时半会是褪不下来了。
于是夏子莳的脸上更热,只是魏荇却抱着她还是不撒手,仿佛很委屈的样子:“哥,你怎么咬人?”
“闭嘴…放手!”
“可是我还不够。”魏荇却像是已经打定了主意厚颜无耻,他轻轻舔了舔唇角的咬唇,看着夏子莳的眼神简直如狼似虎。
…
这熊孩子是准备在医院将事情做全套吗?
刚刚他手都,都伸进她衣服里了!
夏子莳的头顶的黑线都快要滑落下来,与此同时,她的脖子也快要着火,只是她这时候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回答魏荇。
两人就像是对峙着的野兽…虽然夏子莳已经是节节败退的那一方,但就在这时,没想到的是,魏荇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叮铃铃!”
声音急促,仿佛正疯狂地催促着什么。
魏荇轻轻地拧了拧眉,下一刻还不等去挂断电话,夏子莳便已经窥着这个空档从他的怀中逃了出去。
可以看的出她是真的很慌,手上的垃圾都扔在了地上不管不顾,瘦弱的身影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便已经再看不见。
要追是有点不可能了。
于是魏荇很快地拧了拧浓眉,几秒钟后,他才不耐烦地拿出了口袋中的手机,只是映入眼帘的联系电话,却叫他的眉头蹙地更紧——
是陆雪曦。
那这个电话他就不想接了。
魏荇想也不想地直接挂断了电话,可就在他停好了自行车,将夏子莳之前扔在地上的垃圾捡起来,准备扔掉时,他的手机又再度响起。
还是一模一样的联系人,陆雪曦俨然便是一副不接就要一直打下去的架势。
魏荇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这次依旧还是不带任何犹如地挂断,可就在他考虑着是不是应该把这个女人关进黑名单的时候,一条短信却又跑了进来。
只有很简单的一句话——我现在就在中心医院,接我电话,不然我就过来找你。
魏荇眯了眯眼睛。
陆雪曦是在跟踪自己?
这个女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纷杂的想法接二连三地冒出,他黑沉了脸色,也就在这时,电话再次响起,而这次,魏荇终于接起了电话:“…你想干什么?”
“魏荇,我不想干什么,我对你没有一点恶意!”一听见他的声音,陆雪曦便慌乱地立刻解释。
虽然之前两人的接触并不算频繁,但是对于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陆雪曦了解他的脾气性格,所以她知道魏荇现在正在生气,可是她却也是真的没有办法。
她慌乱地道了歉,但是对面并没有传来回答。
可是电话还没挂断,陆雪曦就知道魏荇是在听。于是很快地,她便整理好了自己真正想说的话语:“我这次给你打电话,其实目的地真的很简单,我要告诉你,夏子莳的真正面具。”
“我要揭发她,我要让你知道,她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人!”
陆雪曦花了半个小时才将事情经过描述完整,可哪怕是她将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魏荇也依旧不以为然。
毕竟这个女人颠三倒四的功力实在非常强大,光是听她的一面之词,就要让魏荇改变想法,相信夏子莳是之前操控舆论,让陆雪曦被人捉/奸,被学校退学的真正元凶,这还是不具备说服力。
但就在他要挂断电话之前,陆雪曦却说她有一个证据。
于是就是这句话,叫魏荇原本想要关闭手机的动作凝滞了下来。
之前夏镇对他说的那些话,此时依旧还被魏荇清晰地记在心中,夏镇说要他好好地看着夏子莳,不让她做错事,而夏老头之所以会说这些,自然不是空穴来风,可难道就像是陆雪曦说的那样,夏子莳真的已经做了什么?
魏荇说不准,但是鬼使神差地,他还是答应了陆雪曦见面的要求。
于是很快地,她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可以看的出,之前的那场舆论风波给陆雪曦带来了很大的影响,哪怕是现在,她的脸上也依旧戴着口罩,仿佛是担心什么人会把她认出来一样,而一见到魏荇,她便立刻领着他去了中心医院的另一个住院部。
这里居住的多是身上不方便的病人。
魏荇并不知晓陆雪曦到底要做的是什么,可是在穿过一间间病房后,很快地,他便瞧见了病榻上,一个面色惨白的肥胖男人。
魏荇从来过目不忘,之前江义年生日的那天,在ktv的楼下,他还记得自己见过这个男人。
没记错的话,他叫陈威,就是包养陆雪曦的人,那时他还坐在豪车里,吃的面上油光水滑,面色红润,可是现在,不过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魏荇疑惑地拧了拧眉心,而陆雪曦已经将口罩半拉了下来;“我知道你和夏子莳的感情很好,所以你不愿意相信我的话,可是自从我知道是什么人害我之后,我就一直在回忆之前的许多事情。”
“你现在看见的是陈威,几天前他还是好好的,十分正常,可之所以变成这个样子,按照原本的解释是,他喝醉了酒,刚好走到了酒吧附近的一个工地,掉进了那儿之前几天便已经没有了井盖的下水道里,可是现在,我却觉得陈威变成这样,很有可能也是夏子莳的一手计划!”
“因为一切都真的太巧合了,怎么好端端地,陈威就掉下了刚好没盖井盖的下水道,虽然那个工地确实就在酒吧的附近,但是,但是…陈威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莫名其妙地走到那个地方!”
陆雪曦有些着急地解释道。
毕竟她能找到的线索实在太少太少,所以现在,她只能用自己的猜想去试图说服魏荇,而这些话因为没有证据的支撑,所以显得十分苍白,这也是为什么后面她越说越快的原因。
但是这些在魏荇看来都太可笑了…
他果然是想太多了才会和陆雪曦一起过来看证据。
“行了,你说的话我都听了。”
陆雪曦,大家不是都跟你一样每天闲着那么无聊的,你要是有时间就想办法去别的大学看看那边能不能要你吧。”魏荇不客气地说着,话音刚落,他也看了看手腕上的腕表:“我现在要回去了,你之后不用再给我打电话了,我不会接的。”
“可是魏荇,我说的都是真的!”
陆雪曦着急地满脸通红,眼看就要哭了;“不然的话,你问问陈威呢,你问问他那天的一些细节,看看他跟你怎么说好不好?”
“可是我懒得问。”魏荇并不想接受陆雪曦的套路。
现在这些东西根本就是在浪费他的时间,夏子莳那边都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害羞?
魏荇兴致勃勃地想着,下一刻便想要转身离开,可与此同时,陆雪曦也已经将矛头对准了床上的陈威,她大声怒喝道:“陈威你说啊,你说你出事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我真的想不起来了…”陈威也被陆雪曦吵得快要烦死。
夏子莳什么的,他根本就不知道是谁。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天的情景我醒来以后真的都不记得了,我唯一还有些模糊印象的,就是我拿过一个小香包…可是后来找了下水道以后警察也说没有啊,所以我估计我就是记错了吧。”
陈威嘟嘟囔囔地说着,显然已经非常难过。
而他没注意到的是,就在他说到“小香包”时,魏荇原本准备离开的脚步却忽然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