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为卿唱凤求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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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影你看看!这些都是什么!这不是要害死我么!”

 自打西顾将军从月颜姑娘家回來以后,怀里抱着十几本不知是什么的书本,挑灯开始研读起來,看一半丢弃一本便接着看,终于在桌案上所有的书都被丢弃在地上的时候,西顾爆发了。

 风影随时拾起一本书,《将军大人太霸道》······再翻开看了两页,冷峻的冰块脸也沒有忍住,表情崩裂开來,“噗”强忍笑意又去拾起一本《凌风公子风流记》,风影重重打了个寒颤,手不由自主的再次翻开看,惊诧又好笑地问道:“将军,你都是从哪里來的这些书?”

 西顾更是脸色难看之极的说道:“当然是从我小媳妇手里那來的!按这话本子里的数量算,我金陵的府里应该比沧西决宫里的后宫还要庞大!边塞也还有几个苦等!”

 想到这里更是哭笑不得的接着絮叨道:“这让月颜怎么想我?我虽年长她十岁也沒像话本子这般潇洒风流,是谁允许这种书流传开的?这江南的小镇子都能出现,更别说是金陵了!”

 风影倒是想起将军年少时为了表现出自己确实对皇位毫无兴趣,人前人后都是风流倜傥的模样,才导致这样的话本子越写越夸张,轻咳一声道:“现在挽救估计是回天无力了,不如想想您的形象问題吧。”

 “等月颜和我办了婚礼,我再将自己的身份告诉她,你们都给我瞒着点。明日给我回金陵到府里的绸缎库里把西域进贡的品红玫瑰色缎子给我取出來,按着月颜的身形给她做身衣服。”

 说道这里,西顾便铺开自己作画的宣纸,手扶着袖袍,入神执笔细描起來,下笔如有神,心中所念花丹青,只见月颜的容貌跃然纸上,细致乌黑的长发,倾泻于双肩,肤如凝脂大大的杏眼,眸中含笑柔情似水,脸上带着浅笑脸颊两侧的酒窝,让柔美中平添了几分可爱,心驰神往,怜惜之情油然而生,身穿着品红玫瑰色缎子制的长裙,外罩这一层如雾朦胧的纱衣,腰间用绸缎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像是一朵待开放的玫瑰花朵,诱人魂魄,愿君采撷。

 带彩墨干透之后,将画纸递给风影,淡然道:“按这个找金陵最好的制衣坊便好,莫要将画纸泄露给除了裁缝以外的人看。”

 风影慎重的接过画纸,端看了一眼鲜活的画像,啧啧暗叹,当真是生了情做出的画,我见犹怜,十分传神十分传情。

 待元旦这日,早早便在月宅的门外候着的西顾见月颜出來后,自然地牵起月颜额手取下她头上的珠花流苏,从袍袖中取出一支雕工细致的梅簪绾起月颜的三千发丝,淡上铅华,活泼灵动中多了几分巫山云雾般的灵气。

 西顾满意的低语道:“又要虚长一岁了,越发的诱人,要早日把你娶进门才好,免得日日担心别人把你夺了去。”见月颜脸上露出独属于自己的娇笑,便将自己脸上的面罩取下覆在了月颜的脸容上,霸道却柔情的说道:“这么好看的娘子,我独自一人看了就好,其他人就免了。”

 月颜被西顾逗的咯咯直笑,踮起脚将自己手中的面罩也戴在了西顾如玉的脸容上,故意学着他的语气道:“这么俊俏的郎君,虽然年纪大了点也是招蜂惹蝶的模样,留给本姑娘看就好,免得被人偷窥了去。”

 两人好似浪迹江湖的豪情儿女,蒙面携手漫步在江南小镇的街头,即便分辨不出容貌,灼灼风姿却难遮掩,仿佛兮若轻云之闭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两人宛如神君眷侣下凡,游嬉人间,路过之人无不侧目观看,心生倾慕,更好奇二人面罩的下的脸容。

 月颜从长袖中掏出早早便编制好的千千结,千丝万缕浅粉色线缕编织成并蒂莲的结花,仿若真莲的亭亭玉立,整个南浔镇怕是都寻不出第二个这样手巧的姑娘,并蒂莲花开,好事自然來,旁人更是咋舌,纷纷打听这是从哪里來的结花,月颜只笑不语的将结花递到西顾的手中,又抬头望着被围的人满为患,全镇最高大的古树下,焦急道:“哎呀,我们來迟了,看來还要和别人挤挤了。”

 “不迟。”西顾接过结花,听着旁人羡煞之语,满心的自豪和满足感倍增,紧紧的搂住月颜的腰身,身法如鬼如魅,如风如电的在人群中窜动,到了树下,稳住心神,提气向上轻巧一跃落在了树上数十丈高,在枝叶间观测片刻后,嘴上勾起一抹浅笑道:“我们找个谁也探不到的地方。”

 月颜还沒从风驰电掣的速度中反应过來,就被西顾带到了树冠之上,郁郁葱葱的树枝间投射出稀疏的阳光,罩在身上斑驳的光点,感觉奇异极了,月颜惊奇的开口问道:“你也会轻功?”

 西顾笑道:“那是自然要不怎么护你一世安然呢?”

 他搂住月颜的腰身,站稳身形指着一处问道:“挂这里可好?”

 月颜把脚在树枝上站好后,含笑点头同意,搂抱着西顾,顿时周身被淡淡的桃花香气熏染,望着他将花结挂好后,心中默默祈愿:这一世与西顾可以岁岁年年两相守。

 “这不是月师傅家的月颜和新來的雕青师傅么?”

 “月颜!你们是怎么上去的?”

 “哎呀,听月娘子说他们两个是从小就订了婚,大过节的两个年轻人出來讨个好彩头呢。”

 月颜听到下面的相熟之人叫嚷声时,才意识到自己是站在树冠上,被祈愿的所有人抬头关注,搂着西顾更紧了些,喃喃低语道:“我们先回去吧。”

 西顾觉得现如今完成了一件人生的大事,倍感愉悦的将月颜横抱在怀里,轻巧的跳跃下树,快速的淹沒在人群中,朝自己家中奔了去。

 到了西顾宅子中,感到轻松许多的月颜,欢快的从西顾身上跳了下來,想着是他们的特殊日子,俏皮的斜着脑袋欢喜的问道:“我们抚琴可好?”

 “我给你当琴童可好?”

 说着西顾便朝着里屋走去,取出自己房中的长琴,摆放在院中的琴案上,玉手轻挑银弦,反复的调好音质后,双手在古琴上拨动,声音宛然动听,音节流亮,月颜悄然的坐在西顾身旁,静心聆听,仿佛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能感受到琴音中热烈奔放而又深挚缠绵的感情,宛如天籁之音。

 在旖旎绵邈,清新明快的琴音之中,西顾缓缓开口缠绵悱恻的吟唱道: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过了许久,结束了这首曲子的弹奏,西顾才缓缓站起身,轻声问道:“小东西还想要什么?”

 月颜这样些日子常听西顾为自己抚琴,却从未听过西顾为自己吟唱这般情义绵绵的歌,心中早已被这歌声柔化成一池春水,如柔荑玉手牵着西顾的手也站起身。

 她抬起圆圆的鹅蛋脸,一双宛如静夜黑漆漆的大眼,痴痴的望着西顾,柔缓的解下脸上的面罩,指着院中还是凋零的桃树,两颊微红道:“待我十四生辰时,你只为我雕青刻画,灼灼桃花可好?”

 月颜腕上银铃叮铃作响,又嫣然巧笑道:“西顾,我及笄的时候,我们成亲可好?”

 谁道贫家布衣丫头,粗野不堪,想那春日里的十里桃花,都比不上此时月颜的浅笑灼眼。

 西顾早已解下自己脸上的面罩,泛着**的桃花美目似要滴出水般,渐渐凑近,轻啄上那微凉的红唇,不似从前那般只是小啄,他吸允着那片柔软唇瓣,将灵舌轻巧滑入毫无防备的月颜口中,索取着她口中的每一个角落。

 月颜只感到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未尽的语声淹沒在满是情意的吻里面。微冷的舌滑入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这一瞬间的悸动,使彼此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十四岁生辰那天,豆蔻年纪的月颜手腕间多出了一串雕画出的桃花,似天然而生扎根在腕间的精灵,西顾用着永不褪色的浅粉色颜料,为着只属于自己的娘子做着记号,而西顾的手腕中的朵朵桃花也亦是如此。

 待字闺中在月颜,闲來无事便会轻抚着手腕,心中惦念着院中的桃花树?还是西顾?谁能分不清?西顾有武功在身,偶尔会在深夜去月颜房中探望,见自己的小媳妇越发的标志,心中也开始焦急,何时才能娶她过门。

 当真是十四藏六亲,悬知犹未嫁。

 而就在月颜及笄日子将近的时候,月氏夫妇还有女儿月颜,突然在一夜间沒了踪影,房中一切空空如也,沒有留下任何线索。

 沧西顾发了疯的撒网打探消息,第三日,金陵皇城中传來帝王圣旨,丞相月氏唯一孙女月颜,在外教养数年,颜如皎月,蕙质兰心,深得帝心,择伊为妃,赐号“无双”特于及笄之日举行封妃大典,凌风公子,沧西顾将军钦赐金印,以示荣宠。

 十五泣春风,背面对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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