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有人喊:“小罗?你在不在里面?”
小罗回神:“哦,我在这儿。”
同事循声找来,诧异地看着坐在地上的人:“你一整个下午都不见人影,别告诉我你一直泡在这里!”
小罗问:“现在几点了?”
“手机都不带,”同事嘟囔,看一眼时间,“快五点半了。”
真的泡了一个下午,小罗终于觉得腰酸背疼,“你们都下班了吧,给我留个门。”
“都走得差不多了,我也要走了,”同事好奇,“你到底在找什么?几几年的卷宗啊?”
小罗说:“1991年的。”
“91年的?什么时候的案子?怎么突然找这个了?”
“十多年前立案的吧,”小罗道,“我也不太确定,就是有个模糊的印象,还是先找到再说。”
“那你慢慢找吧,我先走了,要帮忙跟我说。”
“去吧,明天见。”
“拜拜。”
同事走了,档案室没窗,看不到外面的天色,小罗扭了扭肩膀,绕开线圈,打开纸袋。
卷宗日期有两个,一个是立案时间,一个是失踪者的失踪年份,她手上这份档案,1991年失踪者失踪,2006年寻亲者求助到机构,随即建档,两年后意外发生,档案封存。
纸袋布满灰尘,小罗挥了挥,抽出里面的文件资料。
里面写着失踪者年龄,失踪者父母的信息,失踪经过以及之后的寻人过程,最后还有一张失踪者的照片,以及其双亲与他的合影。
小罗打量着照片中的人,努力回忆,眉头越皱越紧。她把翻乱的卷宗整理好,放回架子上,拿着手上这份离开档案室。
办公室已经没人,她打开灯,回到自己座位,上网搜索关键字——陆适。
网页跳出,几则餐饮新闻里出现了他的名字,看着内容,她想起那回对方说自己低调,看来确实低调,连照片都没有正脸,关于他的内容更是寥寥无几。
想了下,她又搜索餐饮集团,点进创始人的信息页。
八十年代末白手起家成立公司,全是求学经历和创业史,没有个人家庭的相关信息。1997年过世,之后由其父和其弟接管公司,数年前,父过世后,集团由弟全面接手,大约两年前,陆适才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小罗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匪夷所思,忍不住,她翻出一个同事的号码,接通后问:“你还记不记得06年s省的那对夫妻?”
结束一通冗长的电话,小罗回去琢磨了两个礼拜,又和老朋友们回忆了一下当年,这日,出差前夕,她思前想后,拨通了钟屏的电话。
钟屏正在忙,接起电话问:“小罗?”
“我没吵醒你吧?”
“没,我已经起了。”
小罗问她:“你今天有空吗?”
“呆会儿要忙,我要去sr。”
“晚上有没有时间?”
“今晚肯定没空…怎么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我现在还不确定,这样,我明天要去一趟s省,大概走一两个礼拜,等我回来咱们见面聊。”
挂断电话,钟屏莫名其妙地抓抓头。
陆适弹了下她翘起的刘海,问:“谁找你?”
“小罗。”
陆适问:“就那个帮人找亲人的?”
“就是她。”钟屏推了推他,“起来了。”
陆适躺在床上不愿动。
“快点,早饭吃完我们就走。”
陆适将她一抱:“还早,再睡会儿。”
“睡什么呀…”钟屏拽他头发,“都几点了,今天要办正事!”
“跟你在一块儿才是正事。”陆适说。
钟屏笑,趴他胸口,又拽了拽他的头发。
陆适挠着她下巴,时不时亲一下她额头。晨光落在两人身上,暖融融的秋日令人倍感慵懒,不多久,钟屏昏昏欲睡。
陆适稳稳地抱着她,望向床头柜,稍抬起身,去够远处的手机。
抽屉轮子滑,被碰了一下,轻易就拖了出来,陆适摸到手机,收回来时余光扫见抽屉里一抹黄色,他留神一看,眉微挑,将东西取出。
单手拧开开关,灯亮,再拧一下,灯灭。
黄色的竹蜻蜓似乎常被人把玩,手柄上有轻微的磨损痕迹。
陆适笑了笑,贴着钟屏的头顶,连啄数下,把竹蜻蜓轻轻地插进她的发丛。
手机突然一响,他赶紧调静音,却还是把胸口的人吵醒了。
“唔…”钟屏摁着底下的肌肉,迷迷糊糊动了动。
陆适哄她:“还早,再睡会儿。”
“起来了…”
钟屏闭着眼睛,在他身上坐起,头顶掉下什么东西,擦过她脸颊,落到了底下的胸口。
钟屏努力睁开眼,盯着看了几秒,说:“这个…”
陆适拿起来,双手轻轻一搓,竹蜻蜓飞向天空。
钟屏仰头,灿烂晨光中,它舞动着,像直升机旋翼在转动,带来无尽希望。
唇一软,她回过神,搂住对方脖颈。
起床用餐,两人出门,在sr集合后,一行人奔赴航空基地。
上午十一时,钟屏与陆适着橘黄色飞行服,黑色飞行靴,戴白色头盔及黄色手套,立于阳光下。
sr空中救援队二十三人,整装集合,迎着风和光,并行步向直升机。
首次空中救援演练,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