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加纳格列达,我在帮姊姊玛尔他做事。
当然,我的本名并不叫格列达,这是我当姊姊的助手时使用的名字。换句话说,这就是工作上的化名。
平常不上班时,我都是用加纳达姬的本名。我之所以取名为格列达,是因为姊姊叫玛尔他。
我还没有去过格列达岛。
我常常从地图上看那个岛。格列达是位於非洲附近的希腊的岛名,它的形状就像被狗衔在嘴里的骨头,硬帮帮地且细细长长的,上面有着名的遗迹 —— 克诺苏斯宫殿。据说古时候有位年轻勇士迷路时,曾经得到女王的帮助,因而留下一段佳话。我想,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到格列达岛一游。
我的工作是当姊姊听水声时的助手。我姊姊是以听水音为业,也就是倾听浸在人体里面的水声。不用说,这种事并不是任何人都能胜任的。从事这种行业,除了必须具备特殊的才能之外,也必须经过严格的训练。在日本,大概只有姊姊拥有这项本事。姊姊是很久以前在玛尔他岛学会这项技术的。姊姊修行的地方,连亚伦金士巴克和济斯理查都来过。玛尔他岛就是有那麽特别的地方。在那里,「水」具有
很重要的意义,姊姊在那里修行了好多年。然後,她回到日本,以加纳玛尔他为名,展开了倾听人体内的水音的工作。
我们在山中租了一间老房子,两人相依为命。那间房子有个地下室,姊姊把从日本各地运来的各种水集中, 放置於那里。她把所有的水分别摆在陶制的水 里,并排放着。如同酒一般,水的保存也是以地下室最适合。我的任务是把那些水保持得很清洁,上面一有灰尘就马上把它弄掉,冬天时则要注意不让水结成冰。夏季时则要小心,不让它长虫。这些工作并不怎麽难,也花不了多少时间,所以,我经常以画建 图来消磨每天的大部份时间。 此外,如果有客人来拜访姊姊时,我也帮她端茶奉客。
姊姊每天都一一倾听放在地下室的每一个水 , 藉着它们所发出的微弱声音来使耳朵澄净。她每天大约花二至叁个小时在那上面。对姊姊来说,那是一种听力的训练。每一种水都各自发出不同的声音,姊姊也让我听听其中的差别。我闭上眼睛,把全部的精神集中於耳朵。然而,我几乎听不见水声。或许是因为我缺乏姊姊那种才能吧!
「请你先听听水 的水声。 那样一来,不久你就可以听到人体里的水声了。」
姊姊说。於是,我也拼命地侧耳倾听,可是却什麽也听不见,我只觉得听到十分微弱的声音。好像在十分遥远的地方有某种东西在震动,听起来好像是小虫两、叁度挥动翅膀的声音。与其说是听得见,倒不如说是空气微微地震动的程度。不过,那种声音瞬间即消失,犹如在捉迷藏一般。
姊姊说我不能听到那种声音实在很遗憾。「像你这种人,更是有必要仔细地听听体内的水音!」玛尔他说。因为我是有问题的女人。「其实,你应该可以听得见的。」玛尔他说,然後摇摇头。「如果你能听得到水音,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
她又说。姊姊是真心地关心我。
我的确有点问题。而且,那个问题,我怎麽也克服不了。男人只要一见了我,就会想侵犯我。无论是谁,只要男人一看到我,就想把我压在地上,然後解开我裤子上的皮带。我也不知道为什麽,可是,从以前就一直是这样。自从我懂事以来,一向就是如此。
我的确认为自己是美女,身材也很棒。我的胸部很丰满,腰却很细。我揽镜自照时,也觉得自己十分性感。我一走到街上,每个男人都目瞪口呆地直盯着我看。
「不过,并不是世界上的美女都会一再地被强暴吧!」玛尔他说。我想,她说的的确不错,遇到那种事的,只有我而已。或许,我自己也有责任吧!也许,男人之所以会有那种念头,都是由於我表现得很害怕。因此,每个人一看到对方那提心吊胆的模样,便会变得很冲动,於是情不自禁地兴起侵犯对方的念头。
因此,到目前为止,我几乎被各种不同类型的男人强暴过。而且全部都是充满暴力的强暴。那些侵犯我的人包括学校的老师、同学、家庭老师、舅舅、收瓦斯费的,甚至连到隔壁灭火的消防员也一样不放过我。不管我如何费尽心思,还是逃不过他们的魔掌。我曾经被那些暴徒用刀子杀伤、被殴打脸部、也被用水管勒过脖子。每次都是在类似那样的强烈暴力之下受到凌辱。
於是,我从很久以前就不敢再出门。因为,如果再继续发生那种事,我想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被杀掉。因此,我才和姊姊玛尔他远离尘世,避居於人烟罕至的山上,为姊姊照顾地下室的水 。
不过,我曾经杀过一个意图侵犯我的人。不,正确地说,杀人的是姊姊。那个男人还是想占我便宜,就在这个地下室。那个男人是个警官,他为了调查某件案子而来到这里,可是,他一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就变得迫不及待地,当场把我压倒。接着「唰唰」地撕破我的衣服,然後把自己的裤子褪到膝盖处。他的配枪发出「喀兹喀兹」的声音。我胆战心惊地说:请不要杀我!我一切都听你的,那名警官抚摸着我的脸。可是,就在那个时候,姊姊玛尔他正好回来了。她听到有怪异的声音,就顺手拿了一根大铁棒。然後,出其不意地举起铁棒朝那名警官的後脑猛打一顿。
一直打到听到东西凹下去的声音,他也断了气。接着,姊姊又从厨房拿来一把菜刀,用菜刀像剖开鲔鱼的腹部般地割破警官的喉咙。她的手法十分俐落,连一点声音也没有。姊姊最会磨菜刀了,她磨过的菜刀总是利得令人难以置信。我只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为什麽要那麽做?为什麽要把他的喉咙割破?」我问姊姊。
「还是把它割破比较好,免得引来後患。毕竟对方是一名警官嘛!这样一来他就无法作祟了!」
玛尔他说。姊姊处理事情的作风一向很实际。
他流了好多血,姊姊把那些血装入一个水 里。「最好能把他的血全部放完。」
玛尔他说。「经过这样的处理,才能永绝後患。」我们一直抓住警官穿着靴子的双腿,让他倒立着,直到身上的血全部流完为止。他是个体格魁梧的男人,抓住他的腿以支持身体的重量,实在是太重了。要不是玛尔他的力气很大,我们根本就没办法做到。她有着农夫般的高大身材。力气也十分惊人。「男人之所以会袭击你,并不是因为你的缘故。 」玛尔他抓住 体的腿说。「那是因为你体内的水的缘故,你的身体和那些水不合,所以每个人都被那些水吸引过来,每个人都变得很冲动。」
「那麽要怎麽样才能把那些水驱出体外呢?」我问。「我总不能永远像这样地避开人群吧!我也不想就这样过一辈子。」我真的很想到外面的世界生活。我拥有一级建 师的资格, 我是透过函授教育而取得那项资格的。而且,取得该资格後,我曾经参加过各种绘图比赛,也曾得过几次奖。我的专长是火力发电厂的设计。
「这是急不得的!你一定要先侧耳倾听。然後,不久就能听到答案。」玛尔他说。说完,她摇了摇警官的脚,直到最後一滴血滴到水 为止。
「可是, 我们杀了一名警官耶!到底该怎麽办呢?万一事情 漏出去,後果就不堪设想了!」我说。杀害警官是重罪,很可能被判死刑。
「把他埋在後面吧!」玛尔他说。
於是,我们把被割破喉咙的警官埋在後院,连手枪、手铐、纸夹、靴子都一起埋起来。挖洞穴,搬运 体、埋 体等粗活都是玛尔他做的。玛尔他模仿着美洲豹的声音,一边唱着「进去吧!阿哥哥!」一边处理善後。我 们两人把埋好的土踏平,然後在上面撒些枯叶。
当然,当地的警察也经过一番彻底的调查。他们仔细地找寻失踪的警官,也有刑警来过我家,他们问了许多问题。可是,他们并未发现任何线索。「放心吧!事情不会 漏的! 」玛尔他说。「他的喉咙被割破了血也被放光了。而且还被埋在那麽深的洞里。」於是,我们好不容易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从接下来的一个礼拜开始,那名被杀的警官的鬼魂开始在家里出现。警官的鬼魂,仍然把长裤褪到膝盖处,在地下室走来走去。他的配枪也发出「喀兹喀兹」的声音。尽管他的样子很不像样,不过不管是什麽样子,鬼魂毕竟是鬼魂。
「真奇怪,我听说喉咙被割破,就无法化作鬼魂了!」玛尔他说。刚开始时,我很怕那个鬼魂,因为杀害他的是我们。於是我躲到姊姊床上,浑身发抖地进入梦乡。「不用害怕!他什麽也不能做!不管怎麽说他的喉咙已经被割破,身上的血也流光了。他连阴茎都无法勃起了!」玛尔他说。
於是,不久连我也习惯了那个鬼魂的存在。警官的幽灵带着他那咧开的喉咙来回走动着,他什麽也没有做,只是来回走着。一旦看惯了,也不觉得有什麽可怕,因为他已经无法再侵犯我了。他已经失去所有的血所以连侵犯我的力气也消失了。就算他想说什麽,空气也会从他喉咙的洞「咻咻」地漏出去,根本无法说话果然正如姊姊所说的,一旦把他的喉咙割开,就能永绝後患。我时常故意赤裸着身体并不断地扭动身躯,挑逗那个警官的鬼魂。我也会叉开双腿,做出种种撩人的姿态。有时甚至会做出一些连自己也想不到的猥亵的动作,那都是些相当大胆的动作。然而,鬼魂却似乎一点也没有感觉。
对於那件事,我拥有相当的自信。
我再也不会提心吊胆了。
「我再也不会提心吊胆了!我再也不怕任何人了!我再也不会让别人占便宜了!」
我对玛尔他说。
「或许是吧!」玛尔他说。「不过,你还是必须倾听自己体内的声音,因为那是十分重要的。」
有一天,来了一通电话。对方说有一座新建的大型火力发电厂,问我愿不愿意尝试该厂的设计工作。那个消息令我雀跃不已,我试着在脑海中画了好几张新发电厂的蓝图,我好想走到外面的世界,尽情地设计无数座火力发电厂。
「可是,万一你到了外面又遭遇什麽意外呢?」玛尔他说。
「不过,我还是想试试看。」我说。「我想重新再开始,我想这一次一定会很顺利的。因为我已经不再畏惧了,我也不再轻易让人占便宜了!」
玛尔他摇摇头,说:「我真拿你没办法!那麽你自己要小心哦!千万别再粗心大意了!」
我走出外面的世界。然後,设计了几座火力发电厂。转瞬之间,我便成为那一行中的佼佼者。
我的才华洋溢,我所设计的火力发电厂颇富创意,坚固耐用,而且是零故障。连在里面工作的人,也给予极高的评价。因而,每当有人想建设火力发电厂时,一定会来找我商量。不久,我就累积了可观的财富。
我把市区地点最好的大楼整栋买下来,独自住在最上层。我在居处安装了各种警报装置,并加装了电子锁,同时还雇了一个壮如大猩猩的警卫。
就这样地,我每天过着优雅而幸福的生活,直到这个男人出现为止。
他是个相当高大的男人,有着一对燃烧般的绿色眼珠。他破坏了所有的警报系统,摧毁了电子锁,打倒了警卫,然後一脚踢破了我的房门。尽管我毫不畏惧地站在他面前,他却毫不在意。他「唰唰」地撕破我的衣服,而且把我的裤子拉到膝盖处。然後,他使尽力气凌辱我之後,就用刀子把我的喉咙割破。
那是一把十分锐利的刀,那把刀简直像切温奶油一般轻易地把我的喉咙划破一个大洞。那把刀实在太利了,甚至连我都感觉不出自己被杀了。於是,黑暗逐渐逼近,在一片黑暗中,我看到那个警官在踱步。他似乎想说什麽,可是由於喉咙被割开,只有其中的空气发出「咻咻」声。接下来,我听到浸在自己体内的水所发出的水声。对!我真的听到了。声音虽然很小,可是我确实听见了。我沉入自己的身体里面,轻轻地把耳朵贴在那面壁上,倾听着微弱的水滴声。啵...啵...啵.
..。
啵...啵...啵啵...。
我的、名字叫做、加纳格列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