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难以割舍女人的,女人对女人之美有一种天然的仰慕,当我还是少女时,在空无一人的画室,我就会情不自禁伸出手去触摸断臂维纳斯石膏像的双乳,从在日本的澡堂开始,我喜欢迷恋镜子里自己的铜体,后来还多次在镜子的反射里,用迷醉的目光捕捉女儿身的燃烧,有了所谓的自恋情结。
回到酒店,我随手打开电视想看看晚间新闻,一看竟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天哪!那张熟悉的面孔是。。。不是那个快要让我遗忘的索菲吗?依然还是剪着一头男人般短发的索菲。
我这才留意地听了,原来此新闻是报道了在加拿大多伦多举行的一年一度的世界同性恋日大游行的盛况。
怪不得。
从电视画面上看,真是壮观。来自世界各国的同性恋者集聚一堂,高举着他们的彩虹旗,欢庆着同性恋自豪日。怎么有那么多的同性恋者,平时他们躲在哪儿了呢?有一对男人同性恋者自豪地站在一列彩车上向观众致意,特写镜头的旁白说:这是有史以来第一对合法结婚的“夫妇”。
我觉得对同性恋者的心理很难猜测。也许他(她)们之间的爱恋确实向正常人男女恋情一样,他们两人世界里也分男人女人。我们用理解的心态来看待就可以了。其实他们心里也很苦,毕竟有社会上强大的无形压力。之所以有游行,也是一种心理压抑的释放,渴望得到社会的真正认同。
索菲的镜头一晃就过了,可我靠在床上,却满脑子想着她。
她是个相当优秀的女子,还是个善良的女子。
我后来再没有见过她,尽管她当时骗了格兰姆,耽搁了我们大好青春,我傻乎乎地为顾及她的感受,还流失了一个孩子,但我始终没有恨过她,真的,没有。我对人恨不起来。
女儿国的爱恋不是罪恶,只是另类而已,我们不必大惊小怪。女人本是水做的,是世上最圣洁的。当她们与生俱来或后来醒悟,这世上的男人不配玷污她们神圣的身体与心灵时,她们把爱献给女人。
索菲与格兰姆离婚后,就辞职了。据说她与“她”成立了自己的律师事务所。
格兰姆魂断9·11之后,她来过几次电话,因为那段时间我谁的电话都没接,她就留下了一番安慰我的话,她还主动提出要为我免费提供法律服务,但我没有给他回音,不是抗拒她,只是怕看见她,我怕看见所有与格兰姆有关的人,我的情绪会失控。
女人是难以割舍女人的,女人对女人之美有一种天然的仰慕,当我还是少女时,在空无一人的画室,我就会情不自禁伸出手去触摸断臂维纳斯石膏像的双乳,从在日本的澡堂开始,我喜欢迷恋镜子里自己的铜体,后来还多次在镜子的反射里,用迷醉的目光捕捉女儿身的燃烧,有了所谓的自恋情结。
我无法忘记在青涩的少女时代,军营浴室里,盛燕子抚摸我的那一刻,那触电般的震颤;在露天浴场,我的眼睛总会装的不在意,却扫过很漂亮的女人裸体上,黑人女子那浑圆的双乳,高高翘起的臀部以及发亮细腻的肌肤;白人美女在阳光下那闪亮的金发,全身的汗毛与同样是闪光的金色体毛是那么诱人,全然是毛茸茸小猫般的柔软;女人又怎能割舍女人?
从艺术的角度上看,女儿国的爱恋是一座很美的花园,花园里没有男人。
至于一些女儿们怎么走火入魔,闯过某种禁区的,那是我们没有坠入的人,无法评说的,还是那句话,不是罪恶,真的不是,只是另类,我们不需给于掌声,但我们也无权吹去一片嘘声,我觉得那是一个局外人难以理解的世界。
正当我独自傻坐着想入非非时,床榻旁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拿起一听,竟是亚瑟的妻子百惠子打来的。
“这么晚打扰了,贝拉桑,我实在太痛苦了,想与你说几句。”
“没关系,你说吧。”
“亚瑟最近有外遇了,我能感觉到,所以,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这旁人不好说,完全是取决于你对他的感觉感情。”
“其实也怪我不好,问题就出在我去年年底去了一趟日本,在自己的家乡长崎一呆就呆上半年,回来后发现亚瑟有人了。嗨,男人是离不开女人的,分开就是冒险。”百惠子感慨道。
“那你可以嬴回他的心,他不过是寂寞难耐。”我劝道。
“那就没有意思了,我认为我当初真不值得,我的前夫是日本大名鼎鼎的“竹下工业株式会社”的会长,为了答应亚瑟的求婚,我离婚时几乎没有拿到什么抚养费,为爱情我损失的金钱是个天文数目,我现在的痛苦不是因为亚瑟有外遇,而是女人为什么那么傻,会相信什么爱情?“百惠子哭诉着。
我也想不出用什么话去安慰她。因为这个此刻正傻得可爱的女人是我,我不仅相信爱情,而且还是爱情至上者,我心想等哪天我也喝下爱情这杯苦酒了,就会醒悟,现在是执迷不悟。
“贝拉桑,你是不是也与当初那位英俊的华尔街情人分手了,当初你们多么相爱啊,羡慕死旁人了。”百惠子又说。
“我们今天还一样相爱,我们不是分手,我们是天人永隔……”我喃喃自语般地说。
“天哪!怎会呢?他那么强壮,那么年轻……对不起,我不该再揭你伤痛了。”
“在9·11中丧生的。”
“OH,MY GOD”百惠子在电话那头失声尖叫。
我们寒暄了几句,我就把电话搁下了。
我沐完浴,全身火热,靠在床上,神思恍惚。
我再也无法克制住给John打电话,我甚至产生冲动要直接从巴黎飞往纽约见他,我需要爱情,我需要他亲切的声音,我拨通了他的手机号,我的那颗心似乎要从喉咙口跳出来,当我听见对方那熟悉的一声“Hello”时,我竟然发不出声音,整个人激动得发抖发颤。
“你好,John”我终于吐出这句话。
“贝拉,你好吗?”他说,平缓的语气。
“John,我明天就可以离开巴黎了,我想来纽约看你,John,我爱你。”
“贝拉,别来了,我很忙。”John一反常态地说,我的心一下子冷了半截,顿了顿又说:“贝拉,我正想对你说呢,我们分手吧,你忘了我,我不是一个好男人,不配你的爱,真的,而你是一个让人惊奇的女人,别耽搁自己的前程,去找你自己的幸福吧,我会在心中永远怀念你的,我们那些美好的回忆我到死也不会忘的……”
我听不下去了,我握话筒的手与我颤站的心一起哆嗦,心里的冷寒即刻扩展到深渊。我没有问为什么,只有泪水盈满眼眶,我没有再去听他之后的话,也始终没有再说什么,那只最初我紧紧地握在手里的话筒,被扔在了一边……
还需要说什么吗?爱与分手都不需要理由。那个夜,一个期待已久的电话彻底碎了我的梦想。
人生无常,刚才百惠子还在抱怨女人为什么这么傻,会相信什么爱情。那个不可救药地相信爱情的甜蜜的小女人,转眼的功夫……
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听见一个男人对我说分手的话,而且说这话的又是一个曾那么爱我,而我也已经爱上的男人。
巴黎之夏,是那么冷,我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