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首令我无法抗拒的歌声中,在贵客如云的高级法国餐厅里,一付百分之百淑女装扮的我,装作微醉了的样子,一只手撑在桌上,闭目消受着身体的神游。
那天从酒吧回家后,不知是因为几分酒兴,还是几分对John的爱欲,我的身体里有一种强烈的欲动,我刚掏出钥匙开门进去,就瘫软在他的怀里,John一把搂紧我,将我按在门上,我只听见“叮当”一声钥匙掉在地上的声音,随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那是什么音乐呢,这么熟悉,这么感人,那不是磁性的男中音贝蒂·希金斯(Bertie Higgins)的歌声吗?
我爱上你时是看《卡萨布兰卡》,
当时在汽车影院我们坐在后边。
可口可乐和爆米花赛过香槟和鱼子酱,
我们做爱在夏日里漫长的夜晚。
我想你爱上我时也是看《卡萨布兰卡》,
恍惚身临其境牵着手,如在吕克饭店。
我们避开晃动的光线,但月光洒满你胸前,
在我那辆老式雪佛莱车里,
不知是光影还是梦幻?
难忘一次次亲吻,在卡萨布兰卡,
但那一切成追忆,时过境迁。
快回到我身边,来卡萨布兰卡,
我爱你,此心永不变,年复一年。
我猜想卡萨布兰卡有众多破碎的心,
你知道我从未真正到过卡萨布兰卡,
所以不知道伤心者有多少。
我猜想我们的爱情故事,
永远上不了巨大的宽银幕,
但当我看到它升华时,
也一样令人难受和痛心。
I fell in love with you
Watching Casablanca.
Back row of the driving show
In the flickering light.
Popcorn and cokes
Beneath the stars
Became champagne and caviar.
Making love on a long hot summers night.
I thought you fell in love
With me watching Casablanca.
Holding hands neath the paddle fans
In Ricks candled cafe~
Hiding in the shadows from the spots.
A rocky moonlight in your arms
Making magic in the movies
in your old Chevrolet.
Oha kiss is still a kiss in Casablanca.
A kiss is not a kiss without your sigh.
Please come back to me in Casablanca
I love you more and more each day
As time goes by.
I guess there are many broken hearts in Casablanca.
You know Ive never really been there.
So I dont know.
I guess our love story will never be seen
On the big wide silver screen.
But it hurt just as bad
When I had to watch you go
我只感到整个人在卡萨布兰卡(Casablanca)伤感的旋律中无能自己,那来自于男人狂雨般灼热的吻如歌曲中的节奏一样,濡润着我的肌肤,只感到自己像云一样漂浮着,轻盈地飘向云间雾端……
那次我们好像是做爱了。
真做了吗?
真是非常奇迹的一次。
那是梦吗?
整个过程中,全然没有格兰姆的半点影子,都是John,John,我的农夫,土地的农夫。
但次日清晨,一觉酣睡之后,农夫又想要了,我睁开惺忪的眼睛,柔情似水地依偎在他的怀里,但就在他将要进入的时候,又见鬼了,我的那个格兰姆出现了,他的蓝月光般的眼睛深情地望住我,吓得我赶忙闭上眼睛,脸上的表情惊悸一般,我裹着身子,缩成一团,“不,不,我不想要,我累了。”随后就整个人俯卧在松软的枕头上,装作嗜睡的样子,心却慌乱地跳着。
泪水早已悄悄地湿了枕榻。
只要是处于清醒的一刻,我就无法挥去格兰姆的影子。看来,我只能醉,只能梦了。
等阳光照到床头的时候,我起床了,我看见John在窗外正在忙乎着为我搭一个凉棚,他说可以遮阳光,挡雨水,他让我日后就坐在户外拿个笔记本电脑写作,“这样,你就可以时时呼吸着挪威森林的清新空气了。”
我披上睡衣,走出家门,我轻轻地走到Jane的身后,一把抱住他,我的脸扑在他的肩背那渗着汗的白T恤上,“农夫,你真好。”
他一个转身,就将我揽进了他的怀抱……
“亲爱的,我爱你。”他说。
“我也一样。”我闭上眼睛低语。
他俯身吻了我的额,我的颊,我的唇。
“亲爱的,你沐浴了吗?”他问。
“还没有呢!”
“快去盥洗,我这就为你准备午餐。”
我伸了一个懒腰,一付懒洋洋的倦慵,随后,就朝后院露天浴池(Hot top)走去。
我放了满满一大缸水,将整个儿自己深深浸泡在阳光和树荫下的温水中,北欧的露天浴缸可能是全世界最壮观的,也许因为他们个个身高马大的缘故,所以,木屋后院的这种露天的浴缸都像是一个个小小的泳池。
(记得瑞奇家的后院也有Hot top,我和格兰姆还……)
“农夫,亲爱的,你过来。”我唤道,软弱失措的时候,我要借助农夫的力量。
“亲爱的,有什么事吗?我正在烤牛排呢!你闻到香味了吗?”他的声音越来越近。
他走到后院,蹲下来,就要寻找我的唇。
我凑近他,并轻轻吻了他一下。
忽然,他一把拦腰抱住我,不管水淋淋的身体会弄湿他的汗衫,就疯狂地吻着我的乳房,我一阵晕眩,身子颤栗了一下,体内的欲望在奔流。
“不嘛,别老撩拨人家呀!”我撒娇着。
“好吧,好吧,”他站起身,双眼仍停留在被他成为夏日小山(SUMMER HILL)一样的乳房上,舌尖意犹未尽地在唇间舔着,馋馋的样子,一付孩子似的贪婪眼神。
“瞧你津津有味的,有这么好吃吗?”我逗他。
“那可不,那是人间仙果啊!吃了长生不老的。”他笑着说。
“你还不错啊,你看过中国神话故事吗?”我问。
“没有,但我知道花木兰,还知道唐僧猪八戒和孙悟空呢!”说罢,还做了一个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的动作。
我笑的眉飞色舞。
“亲爱的,等等我,”John突然跑出了浴室。
我在想:这个John真不错,他真是不错,从我们在飞机上邂逅开始,他一直深深地沉淀着自己撕心裂肺的伤痛,而总是想方设法逗我欢乐呢!今日今世,他生命的全部意义仿佛就是为了我的快乐而快乐,他本身已无所他求了。
发生了“9·11”灾难之后,我相信有太多的美国人都像John一样,把对名利的追求退居其次,而更在乎身边的亲人,珍惜爱情与生命了。瞧这个John,不就动不动搁下繁忙的工作,从遥远的世界之都纽约跑到挪威的奥斯陆吗?
我弄不清自己,为什么还不能纯粹地,没有隔阂地去爱这个男人,迎受他热烈的爱情呢?
没过多久,John回来了。
“农夫,你去哪儿了呢?”
只见他拿出一大包玫瑰花朵,是那种丝绒般深红色的玫瑰,他一瓣一瓣地抛向浴缸里,顿时,犹天女散花般地铺满了水面,那片红,像女人漂浮在眼中的灼灼激情,要将生命的那一半吞噬。
“真美啊!”我说。
我躺倒在鲜嫩的花瓣中,陶醉在农夫深深的爱情里。
“闭上眼睛,亲爱的。”他命令道。
只听见“扑擦”一声,闪光灯闪了一下。
“亲爱的,我为你留下永恒的瞬间了。玫瑰花瓣是你美丽的衣裳,你不知道,这一幕有多美吗?我破水而出,一把紧紧地抱住我的农夫,我的身上沾满了滴着水的红色的玫瑰花瓣,对于我,它曾是血色的故事,也曾是爱与死的见证,如今,却是我的那一片挪威森林。有人说:凡夫俗子如我们血的红色代表生之世界,而苍郁森林的绿色则象征死之世界;对于我,他正好相反,挪威的森林在一日日的绿满中,充满着无限的生机。
如果没有爱情,挪威森林只是普通的森林。
如果没有玫瑰,挪威森林只是黯然的山林。
如果没有歌声,挪威森林只是沉寂的树林。
“亲爱的,我唱一首歌给你听,好吗?歌名就叫‘挪威的森林’”我说。
“唱吧,我的甜心,躺在玫瑰花瓣中唱吧。”
“把衣服脱了,你进来。”我命令他。
他乖乖地脱去了白汗衫,与我一起沐鸳鸯浴了。
我在他的臂穹里,望着那片蔚蓝的天空,伏在农夫的耳畔轻轻哼起了那首《挪威的森林》:
让我将你心儿摘下
试着将它慢慢溶化
看我在你心中
是否仍完美无暇
是否依然为我时时牵挂
依然爱我无法自拔
心中是否保留这片挪威的森林?
你说真心总是可以从头开始
真爱总是可以地老天荒
为何你的眼神
还有孤独时的落寞
是否我是你的全部寄托
正好填满你感情的缺口
心中那片森林为何能让我停留
这里湖面总是澄清
这里空气充满宁静
皎洁明月照在大地
藏着你我都不愿提起的悲伤
藏着你我最深的秘密
或许我不该迟疑
让你忧伤的心再掉眼泪
你爱我的心超出了界限
我已拥有你所有的一切
应该是我不再迟疑
不该让你总为情而痛楚
但是我心中的枷锁
该如何才能完全解脱
再也没有比这首歌词更能完全地表达我此刻的心情了。
“真好听,尽管我一点听不懂你唱的是什么,但是,从动听的旋律中,我感受到了你的心语。”他说。
我们在浴水中抱作一团,我感到无比的温馨,我合上眼睛处于一种半迷离的状态,阵阵玫瑰花香幽幽地飘过来……
中午,我们在John为我搭好的凉棚下享用一顿烤焦了的牛排,由于玫瑰花瓣的温存,烤箱里的牛排也遭受到火一般的持久烈烘,这是农夫的杰作,不过切除烤焦了的牛排表层后,还是十分香喷美味的,厚厚牛排的里层还淌着诱人的汁水呢!牛排有许多名称,其中“纽约牛排”最受欢迎,而我给这烤焦的爱情牛排也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我管它叫“黑森林牛排”,它是我们大木屋的特产。
“黑森林牛排,这个名称好听。”John说。
“重要的是好吃,特别香,也很入味,你腌了一夜吧。” 我赞叹道。
“你好!今天真是一个好天气。”正在这时,有一个人微笑着朝我们招呼道,我一看竟是那个平时躲躲闪闪的农庄客。
“嗨,你好。”我向他打招呼。
我心中颇有些纳闷,这位沉默的,还有些神秘兮兮的农庄客今天竟一反常态,不但不躲避我,反而还主动过来打招呼。
我把John介绍给他:“这是我的爱人John。”
我想把他也介绍给John,但我一时不知该怎样介绍,因为我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John,他就是住在森林里那幢灰白色农庄的远游客,”我用手指了指他的农庄所在的方向。
“你好!John,我知道你。IBM总部的副总裁吧。我叫 Peter,与你住在同一个城市,都是纽约人。”农庄客热情地伸出了手。
John握住了他的手。“你好,Peter,见到你很高兴。”
“亲爱的,你这么出名啊!竟然成了明星一样,这么远的地方,也有人认出你。”我惊喜地说道。
John一脸丈二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没有啊!我根本就是名不见经传啊!也从来没有被人认出过。”
他继而问农庄客:“你是IBM的员工吗?”
那个自称Peter的农庄客笑笑,“不是,别紧张,我只是以前在什么杂志上看见过你的照片和介绍。”
“懊,原来如此,是我们公司的年刊吧?”John问。
“也许吧,我不记得了。但是,我的一大半身价可是系在你们公司的命运上啊!我如今真是亏惨了。”
John的脸上迅捷地闪过一丝尴尬。
我趁此问这位素来神秘的人,“你是做什么工作的,你故乡在哪儿呢?”
“我没有故乡,或者说,我有太多的故乡,说不准,哪一天,这片挪威森林就又成了我的故乡了;至于我是做什么的,说来很不好意思,我是专门研究看相的。”
“啊!你会看相,太好了,能给我们看看吗?”我问。
“好啊!没问题,不过,我一天只看一个,只能感应一个人。”
“那好,你就先给John看吧,反正,我住在这儿,日后也有机会的。”我说。
“我并不是很相信这些的。”John迟疑着。
“亲爱的,试试吧,说不定Peter是算命高手呢?看看我们的运程,爱情发展怎么样?”
“那好吧。”John答应了。
“对不起,小姐,我还没请教你的尊姓大名了。”Peter开口道。
“她叫Bella,但在她的母语中文里,她的名字读成了B-e-i L-a,”John抢先替我回答,说到我的中文名字时还一字一母的,随后他又问Peter:“你也是华人吗?”
“是啊!”他说。
按照Peter的要求,John端坐在他的面前。Peter也坐下,他凝神地看着John的脸好一会儿,然后,让John伸出他的双手,他不断地摩挲着 John的掌纹,很仔细地左查右看,他的眉宇时而紧锁时而舒展,一阵揣度后,他开腔了:“John,你想知道什么?从过去到将来,从事业到爱情,健康走向,我无所不知。”
John楞在那儿,像在沉思着什么,然后才说:“你看吧,随便说些什么都行。”那一刻,我的心直往下沉,一向坚强的我的爱人,在那一刻,竟表现出一丝恐慌的神情,或者恰当地说,他更像个病人,等待医生的裁决。我心里明白,他其实已经无法再承受什么厄运的打击了,他惧怕,我更惧怕。
我把手伸过去,一把紧紧地握住我的农夫的手,我的上帝,他的手竟是冰凉的,我炙热的体温就这样传递给他,我能感到我们的命运已经连在了一起,如果他的运程不好,发出第一声惨烈哭声的一定是我。
Peter慢条斯理地说开了:“这样吧,我先说一下过去的,我要说明,我最多只能说准一些,你不要全信,也不要不信,就算听着玩吧!”
停了一下,他继续说:“恕我冒昧,你事业上一向就很成功,因为你是个工作狂。但婚姻曾经不幸,多年来一直以自己的仁慈之心替代着爱情,最致命的是你在过去的一年中失去了自己最亲的亲人,而亲人应该是你的晚辈……”
那一刻,John的脸“霎地”一下变白了,他的嘴唇在哆嗦着,他的眼中露出凄苦的神情。
“你继续说吧,”那是John有些躲闪,又惊恐万分的声音。
“这半年中,你的足迹跑得很远,是不是?好像足迹还流浪到遥远的东方,并且,应该是在那趟旅行中改变了你的命运,找到了你此生做梦也不敢想的真正的爱情……”Peter说到这里时,John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Peter,你告诉我,你是何方神圣?你这已不是在算命了,你简直就千真万确地写出了我的历史。”John激动难安地说。
Peter不紧不慢地说:“你过奖了,如果我真是都说准的话,那也是偶然碰巧吧。”
“要不要我再说说你的将来?”他看着John说。
“不用了,不用了,万一有什么磨难,还是现在不知道的好,因为我的生命已无法再承受磨难了。”
我其实也早已掉进惊骇的漩涡中了,关于他或者我,所有将来的一切,我想知道又不敢知道。对这个神秘的农庄客,我是既佩服又害怕,原来他是一个如此神灵的算命高手,我和John从“不怎么相信”,到对他敬佩的五体投地。
John拿出几张100元面值的美金要谢他,他说异乡遇纽约人,还收什么钱,说罢,眼睛朝我扫射了一下,颇有些意味深长的含义。于是,John提出请他与我俩去法国餐厅共进晚餐,他应允了。
闲聊到下午4点多的时候,我们三人就驱车去了奥斯陆市中心最著名的一家法国餐厅“ParisBlue”,我们围坐在大四方的铺着曳地台布的餐桌旁,我们喝酒聊天,海阔天空……
这时,背景音乐奔流不泻地回荡起我熟悉的磁性男中音贝蒂·希金斯(BertieHiggins)唱的《卡萨布兰卡》。
在这留下过我们疯狂情热的乐曲声中,我望着我的爱人的眼神,它是那么深邃,那么凄苦,那么痴迷,我瞬时感觉到自己在慢慢地溢过雨季的丛林,一团火在那一处点燃了,等到Peter上洗手间的短暂瞬间,我把自己的右脚从鞋子里蜕出来,急切地伸到John的腿股之间挪动,(当然围在四周长长的台布是这幕风月调情的帷幕。)天哪!它早已挺拔如松,我的眼神明确地向他传递着我体内的篝火——“我爱你,我现在就想……”。
是的,我苦难而情深的爱人,我要接受你,我要被你拥有,探我灵魂的花蕊,席卷我身体的潮,请充满我的思想,填满我欲望的空憩……
亲爱的,手中的红酒别喝了,到我的爱情领地来彻底豪饮吧,一杯又一杯,直到一醉方休。我如此要你,我不能自己,“我到了……又到了……”你总说这是我最生动的一句话,最令你浑身是劲的一句话,哦,我不是酒醉,我是心醉,我是身醉,我的心,我的体都要刻上你的名字,我要你让我“到了”,一次又一次让我“到了”。
我是你的女人,我是你的情人啊!
请用你同样迷醉的目光抚摸我,农夫。
那趟过雨季的挪威丛林怎样了?
神秘园的花朵是否已羞怯地怒放?
Oha kiss is still a kiss in Casablanca
A kiss is not a kiss without your sigh.
Please come back to me in Casablanca
I love you more and more each day
As time goes by.
在这首令我无法抗拒的歌声中,在贵客如云的高级法国餐厅里,一付百分之百淑女装扮的我,装作微醉了的样子,一只手撑在桌上,闭目消受着身体的神游。
那是另一个令男人销魂的很有些风雅淫荡的她,她似乎已经腾云驾雾了:她面前的情人那雨点般的吻濡润着她的肌肤,她自己像浮云一样漂浮着,轻盈地飘向欲仙欲死的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