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工艺,还是市场,都是在缓步前行中壮大起来的,以前的我有些急功近利,看不透这一点,所以跌跌撞撞是在所难免的。现在的我,相对成熟了好多,不再那么看重眼前一城一池的得失了。
在皮带扣头的业务量逐步稳定与上升后,我断掉了与市场店面上拉链头的合作关系。断掉这种合作关系我想是迟早的事,原因前面已经说过了。企业要健康有序地发展,不能受外境太多因素的制约。与市场长期合作没有理想的结果,只能暂时解决生产上的问题而已。
前期与市场的合作又是必然的,虽说有很多不理想之处,但也还是有可取之处。总的来说,它是生产需要,是企业发展的一个过程。就像现在与广东工厂合作,销售他们产的皮带扣头也是一个过程,有这样的一个过程,方便很多事情,也使得自己在工艺与市场双要素上不会太窘迫,有时间,有规律,从容不迫地去规划发展。到一定的时间就可以中断这种合作关系,完完全全地走自己的路,自主生产与销售。
当彻底中断与广东工厂合作的日子到来后,可以说,就是日进斗金的日子了……企业就像发酵的馒头一般,越蒸越大……
不久之后,我和小梅共同努力就拿下了美国和俄罗斯的两个大客人,平均每月都有几十万的订单在生产,光是这两个大客人,我们就获利三百多万元。加上其他客人,我们的总资产几千万元了,这是个很骄人的成绩。我开心时就对小梅说,这就是我所期待的,虽然这还不是最终结果,还在努力上升中,但这结果能让我们看到更美好的未来。
这成功的一切说来轻巧,好像很运气,其实不然,是思变的结果。树挪死,人挪活,我们就是需要不定期地挪挪,从这挪到那,看似只有一步之远,往往这一小小的思变就是巨大的财富。
工厂很快又提升了一个档次,一切按部就班有条不紊地生产着。于球也慢慢适应了义乌式工厂的作风,不再好高骛远地寻找新进的管理理念。我没有让于球当厂长,我知道于球要当一个真正合格的厂长,其路还很长,路漫漫兮,让他再修修吧。
但于球迟早要当厂长,这是我的真实想法。我也在逐步地把于球安排到重要的岗位上去,让他先学着管理整个车间的生产进度,安排生产计划。但只是这两项,平日的工厂管理工作我还没让他插手过问,因为时候未到,怕引起刘水与吴培林的不满,造成管理层的不和。
对于我这样的安排,于球也没什么意见,再说了,即使他有意见我也会想办法说服他,必须一步步让他更成熟起来,知道作为一家工厂的最高管理者肩膀上的担子有多重,目前而言,他还挑不动这副担子,强行挑起就会伤着自己。一切要水到渠成才行,才稳妥。
于球的工作,整体来说是不错的,细致而考虑周全,我比较满意。我以为于球就会这么稳稳当当地发展下去了,岂不知这老同学给我整了一出不大不小的风波出来。
那天,于球突然向我提出要辞职。
于球的这个举动着实吓了我一跳,太平白无故了!于球辞职的理由是家里母亲要他回去。这个理由哄小孩子都不灵,何况是哄我?干得好好的,他母亲又不傻,会阻止儿子的发展?
我对于球说:“老同学,我们就不玩这虚的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就明明白白地告诉我,别玩这套虚的。”
于球目光躲闪着,说:“真的没玩虚的,我是想回老家去。”
“你回老家能干什么?”
“不知道,回去再说了。”
“既然都不知道要干什么,为什么不留下来在我这发展?是不是嫌工资低了?”
“当然不是,我知道自己超能力享受待遇了。”
“你真不爽快,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痛快点,是为什么?”
“我……我……”于球“我”了几句也没“我”个句子出来。看于球这样,我是又恨又火,嗓门也大了起来,说:“我什么啊我,直说不就完了?”
“不说了,不说了,我再想想……”于球丢下这句无厘头的话离开了办公室。我以为这事就这般了了,岂不知过来几天,于球居然不辞而别了。
真是让我汗得不行!
打手机,关机,再打,还是关机!
换成任何人不辞而别我都能理解,也能接受,但他是于球啊,我一腔心血在培养的老同学,怎么可能做出如此不解人意又不明事理的举动来?!
于球不辞而别后我才知道事情的起因,是司机小胡告诉我的。
原来,于球与车间的一个少妇生出感情是非来了,这少妇是贵州人,在工厂里做品管员,也不知于球怎么就与她对上眼了。听司机小胡说,他们已经有了床笫之事,时间就是近一个月来的事,并不长。
至于于球为什么会看上这个少妇,我后来想想,可能还是一种缘分吧。这个少妇虽说是少妇,年龄并不大,才二十出头,据说在老家那边已经生育过一个孩子。以前在义乌打工,后来回家生孩子,生完孩子后不久就又跟着老公到义乌来打工了。她老公在附近的工地上做水电工,小夫妻俩就租住在厂外的民房里。关于她的老公,原先,我一无所知,直到那男人找上门来时我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当这个男人气急败坏又浑身沮丧地撞进我办公室后,我才知道他老婆与于球一道失踪了!这个男人挥舞着双手朝我嚷嚷:“把我的老婆还给我,把我的老婆还给我!”
我当时一脸茫茫然……我说:“哪个是你老婆啊?”
男人说:“龙红霞,龙红霞是我老婆,在你们厂干活的,现在人不见了!”
我扭头问林月:“林月,我们厂有这么一个人吗?”
林月说:“有的,是个品管员,来的时间并不长。”
既然如此,确实是我们厂的员工,那我得把事情搞搞清楚了,我叫林月给来人倒了一杯水,先稳定一下他急躁的情绪再说。
我对那男人说:“你别着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说说清楚,把事情搞清楚了才好找人是不?”
可来人并不听我的,继续咆哮着说:“装什么装啊,还搞清楚个屁啊,哪个不知道我老婆是跟你们厂一个叫于球的管理跑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顿时愣住了,事情竟然是这样……难怪于球会不辞而别……
于是,我便说:“你这么说有证据吗?”
来人说:“证据个屁啊,随便问问你们厂的人,哪个不知道啊?”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感觉事情是真实的,我想了想,让来人在办公室等我一下,我去车间里找到了司机小胡。我想,只要确有这回事,小胡就完全知道此事,这人平时对厂里的事没有他不知道的。
从小胡那里,我很快便得到了证实,那就是龙红霞十有八九和于球一道走了,具体去了什么地方情况不明,极有可能是回的老家。我立即掏出手机再次拨打于球的电话,还是关机状态。
我返回办公室一遍遍地劝这个男人,稍安勿躁,事情会得到解决的,毕竟他们都是大人了,不会出什么事情。如果他还爱着他的老婆,就耐心等我们一起找回他老婆……那天,我说了很多很多,但那个男人不理解我,只是咆哮着朝我要老婆……他完全不讲理,口吻之中好像是我预谋策划拐走了他的老婆。我理解他的不讲理,理解他的心情,但短时间之内,我确实给不了他一个老婆。好说歹说,我和林月,小梅一道才将他劝走,告诉他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想办法找到他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