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你没听懂。你脑子不好。我知道的。”彩珠一边说话一边慢慢靠近,“我会真的要帮你的忙吗?我让你从这里给我出去。我要你滚开。你听懂了吗?你走!你现在就走!”彩珠指着门口,几乎歇斯底里。
“我不。”
明月话音没落,彩珠扑上来又要故技重施赏她耳光,她那拉过弓箭的右手狠狠地扬起来,卷着风就要下去打在明月脸上,不想明月抬起双手,刹那之间把她腕子稳稳地架住了。
彩珠低估了她。
她以为明月又会如同之前一样委曲求全,没胆反抗,她不知道她此时心急如焚,没有退路。
像草原上的鹰看见野兔,信心满满地扑下去要用铁爪钢牙要它小命,可是兔子在老鹰扑下的瞬间会猛地翻身倒地,用一双强硬的跑山路的脚狠狠地袭击老鹰的胸膛,做垂死的挣扎。食荤凶残的老鹰反而会被这吃草的良民吓退了。
明月双手擎着彩珠的右腕,用力地慢慢地将她摁下来,她看着彩珠的眼睛,一字一顿:“夫人你还要打我?您是习惯了吧?可你打我多少下,我欠你的账也还不完的。给我点时间,我见了王爷,说了事儿,讨个说法就走。我这条命不值钱的,但这事儿关系我朋友,王爷应承了就是救她一命,王爷不应承,我对自己也有个交待。夫人你今天拦不住我,也赶不走我。你省省力气吧。”
明月说完把彩珠的手用力往前一送,彩珠平衡不稳,向后靠去,趔趄了一下,她的膝盖撞在花盆的边缘,疼得弯下腰去,可是脑袋里面清醒无比:汪明月果然又是过来跟王爷讨人情,甚至有可能要靠他讨人命的!某种为人妻的预感告诉她,这个女人此番会给显瑒带来前所未有的灾难。她绝不能让这事情发生!
彩珠膝盖上还疼着,可没耽误转身又向汪明月扑过去,什么姿态仪容气质风度全然不顾,像草原上为保护羊群勇敢斗狼的结实而勇猛的妇女,彩珠这一下使了全身力气去捉她肩膀,同时嘴里恶狠狠地喝道:“别跟我废话!之前欠的还不完就别添新的了。滚!滚!你要见王爷!我看你是要他的命!”
一人在门口说话,声音冷冷地,只有短促的两个字:“够了。”
彩珠与明月同时转过头去,只见小王爷站在门外,手抄在后面,看着她俩。
在那一瞬间,彩珠还是刚才的姿势,并没觉得害怕——她从来也没有怕过这个人——她教训他的祸水,只是给他帮忙而已。但是她觉得有些难堪,她从来没在显瑒面前如此泼辣如此粗鲁过。她慢慢地收回手来。
显瑒走过来,走到她旁边,低头看看,说的是教训的话,但语气是和缓的:“看你也没个样子了。不怕下人笑话,是不是?”
彩珠咬着嘴唇,狠狠转过头不说话。
“回房去吧。”
她抬起头来,看着他眼里喷火:“她……”